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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朐周姑戏

  传说很久以前,有一位年轻的农村媳妇,听说晚上邻村要唱“周姑子戏”,急忙干完农活,回家放下家什就往外走,被婆婆喊住,让她抱着孩子去。农妇回到屋里,从炕上抱起孩子就急匆匆出门。半路经过一块冬瓜地,农妇被冬瓜秧绊倒,她爬起身,抱起孩子又走。等到听完周姑子戏,农妇向怀中一看,猛然发现怀中抱着一个冬瓜。农妇急忙跑回冬瓜地寻找,却发现自己家的枕头在地里。农妇抱起枕头跑回家中,发现孩子正在炕上熟睡。这个故事听起来有点“离谱”,却说明了民间妇女对周姑子戏的痴迷程度,难怪该戏又被称作“拴老婆橛子”。

  “周姑子戏”又叫作“周姑戏”,原称“肘鼓子戏”,因演唱时肘悬小鼓拍击节奏而得名,是山东和苏北一带地方戏的总称,与五音戏、茂腔、柳腔、灯(托)腔、柳琴戏等山东地方戏曲同属一个系列。前身皆属“花鼓秧歌”,曲调上以“盼情郎”“梁祝”两首民歌作为基调,形成周姑戏“正调”。演唱者的演唱风格及身段、台步、动作,始终带有花鼓秧歌的痕迹。经过历代民间艺人的演唱实践与提炼,逐步形成了比较完整和系统的地方剧种。

  在山东中南部,周姑戏分三路、五支。所谓“三路”,即东路、西路、中路:东路主要流行于莒县、胶州一带,现在莒县还唱着原始的肘鼓子调;西路主要流传于淄博、章丘一带,当地“五音戏”就是最早的周姑戏,发展传承较好,现在有七八位国家一级演员活跃在五音戏舞台;中路主要流传于临朐一带,唱腔原始古朴、抑扬顿挫、婉转优雅,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和淳朴的民歌风味,深受当地群众喜爱,称为临朐周姑戏。周姑戏中的“五支”,即仁义礼智信,是当时周姑戏班的代称。清光绪元年修编的《临朐县志》记载:“在前清盛世,每逢元宵节,一班青年涂朱抹粉,挈具盘旋,并演唱杂剧以助兴。”杂剧即肘鼓子戏,据此推算,周姑戏至少已有250年历史。

  临朐周姑戏由“唱门子”“扒地摊”等说唱形式,逐步演变成舞台演唱艺术。初时演唱形式简单朴素,用小鼓、竹板或铜盆敲打节奏为唱腔伴奏,后来加入皮鼓、大锣、铙钹、小锣、堂鼓等打击乐器伴奏。周姑戏以临朐地方语音为基调,唱腔古朴、口语浓重,颇具民间小调风味,常配加这个、那是、哎哟、俺的、它就、也是、班、哎、呀、哟嗬等衬字与尾音。主要唱腔是“周姑正调”,清新优美、婉转跳跃,既能叙事,又善抒情,以“四句腔”开头,然后是以三腔、四腔作为上下句反复使用的板腔体,根据剧情和塑造人物形象的需要,还有“呀油调”“过仙桥”“梆腔穗子”“流水”“快三眼”“扑灯蛾”“醉中翁”“喊娃娃”等20余种曲牌。临朐周姑戏的剧目很多,比较流行的有《思春》《天仙送子》《双生赶船》《王二卖草》《休丁香》《烧窑》《亲家婆顶嘴》《宝莲灯》《双钗记》等40余出。这些剧目大都以民间传说、历史文化、爱情故事等题材为主,表现民风民情、伦理道德,抒发基层民众的生活情趣和心理需求,揭露讽刺封建礼教,倡导婚姻自主自由。同时,临朐周姑戏演唱不计设备条件,田间、街头、广场、庭院皆可,当地男女老少都能哼唱几句,因此临朐也被称为周姑戏的“戏窝子”。

  谈起临朐周姑戏的传承,当地老艺人回忆,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是临朐周姑戏最兴盛的时期,临朐有专业性和季节性戏班10余个,业余子弟班遍布全县。影响较大的有贺士学的“双庆班”、李明友的“一家台”班等,尤以周世英班最为出众,演员声貌俱佳、红极一时。每逢春秋“牛羊盛会”,全县周姑戏班云集县城,搭台唱戏,竞相争演,各显其技,观者常以万计。这些戏班还经常受邀赴寿光、安丘、沂源、沂水等地演唱,受到群众广泛赞誉。

  新中国成立前后,随着各类戏曲文化的传入和群众对文化艺术需求的提高,周姑戏渐趋低迷,演唱市场日渐萎缩。此后,受商品经济大潮与多元文化的冲击和影响,周姑戏演唱人才渐老渐少,濒临失传断代的困境。

  20世纪70年代末,临朐县文化部门开始重视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弘扬,派专人深入农村采访周姑戏演唱老艺人,挖掘整理周姑戏传统剧目,整理记录周姑戏唱腔音乐。赵光宝、魏长治、尹文良等艺人积极努力,恢复排演了传统剧目《张郎休妻》,创作编排了《考女婿》《一对迷》《三个同学》《村头风波》等现代剧目,并尝试配加弦乐伴奏,融入音响、灯光、舞美效果,新创编的作品屡屡在省、市戏曲会演中获奖。

  2009年,临朐周姑戏入选潍坊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,同年获评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随后,临朐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组织专人下乡入户,深入研究挖掘,在恢复周姑戏传统剧目的同时,组织创作排演反映时代特色的现代戏曲剧目。2012年4月,由临朐县文化馆创作的《珍贵礼物》获得首届山东地方戏新创作小戏展演三等奖、最佳编剧奖、最佳男演员奖。2014年,新剧目《好亲家》《考女婿》在全县展演,受到群众好评。2015年,临朐县完成现代大型周姑戏《淌水崖》的创作,2016年在潍坊市和临朐县进行巡回演出,受到观众热烈欢迎,《中国文化报》《大众日报》《潍坊日报》等媒体进行了专题报道。

  近年来,临朐县大力加强优秀非物质文化遗产挖掘、抢救、保护和传承工作,重视周姑戏剧目创作、音乐研究、人才培训、演出宣传,发挥周姑戏龙头作用,丰富各类剧目创作和演出活动,让更多优秀非物质文化遗产活起来,多出精品、叫响品牌,擦亮临朐“小戏之乡”这张靓丽名片。年逾六旬的县文化馆退休干部冯奎业,是临朐周姑戏省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。他多方收集图文资料,采访民间老艺人,记录整理研究周姑戏唱腔音乐。2017年4月,编辑出版《临朐周姑戏音乐研究》一书,用30万字、20多张照片、70多篇传统与新创周姑戏唱腔音乐曲谱,系统介绍了临朐周姑戏的历史起源、音乐特征、基本规则、基本板式及曲牌,成为研究临朐周姑戏的权威之作。

  临朐县与山东省艺术研究院拟定周姑戏“三位一体”保护传承计划,建成“临朐周姑戏传习所”,开设光辉历程、德艺双馨、艺术再现、改革创新四大展区;征集传统剧本50余部,购置演出服装、头饰、道具、鞋帽等166件;组建“临朐群星周姑戏艺术团”,形成集编剧、作曲、导演、演员、乐队、多媒体制作等专业人才于一体的周姑戏传习演出团队;定期举办周姑戏培训班,培养周姑戏人才200余人次。2021年,临朐新创周姑戏《特别约会》,在第十二届山东文化艺术节展演中获评为优秀作品(第一名);《锦上添花》在潍坊市第三届新创优秀剧目展演中荣获一等奖。

  (临朐县委统战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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