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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冬棉袄最相偎

  □ 胡付营

  没有降雪的冬天算不得冬天,没有北风呼叫的天气似乎也太过寡味。今年的冬天很“给力”,前一阵,一场大雪让枯燥的冬天有了灵性,冰天雪地的天气持续了近20天,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也延续了10多天,让人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冬天的韵味。

  我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前些年母亲做的那件大棉袄,穿在身上虽有些笨拙,却伴我暖暖地度过了那段冰天雪地的日子。前几天,妻子竟来了“雅兴”,一下买了5件袄套(本地叫袄片子),打算给母亲、婆婆、女儿、女婿和我各做一件新棉袄。我打趣她说:“你从娘家就没有好好学过针线活,这次真要从头开始了。”

  其实,现在做棉袄也简单,只要根据身量买件合适的袄套就可以,关键步骤是蓄绒子和做边。不承想,过了几日,妻子果真做成了一件棉袄,我试了试,除了袖口有点紧,其他感觉还算可以。我说,这第一件算是试验品,留着我穿,有不足是肯定的,找找不足再做那几件就顺手了。于是,我和妻子拿出岳母前几年做的棉袄仔细对比了一下,袖口该怎么缩,袖子上应该引几条线,两侧开叉处留多大尺寸,等等,都成了我俩讨论的重点。

  我出生在上世纪70年代,直到上大学,冬天里就从没有离开过母亲做的棉袄棉裤。那时候母亲给我们做棉衣,先要让染坊把家织老粗布染成蓝色或灰色,再根据尺寸剪出棉袄的表子和里子,蓄好棉絮后一针一线缝制,整个过程十分繁琐,而且非常考验手艺。那时的布料粗糙厚实,穿在身上也不如现在的料子柔软舒服,但却十分合身暖和。

  在我们那代人的记忆中,都有一个很深的印记:寒冷的冬夜,窗外或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,或呜呜吹着刺骨的北风,一盏昏黄的油灯下,母亲小心缝补着衣物,一个个针脚连接着冬日的时光。

  小时候,一件棉袄常常是大哥穿不上了二哥穿,到了我这里往往是袖子、袄身接了好几节,补丁那就更不用说了。上了初中,我才真正穿上了属于自己的棉袄,也许母亲觉得孩子大了,接触的人多了,应该穿得体面一些,也就从那时起我不再捡拾哥哥们的旧衣服穿了。

  不过,像棉袄这样不经常做的衣物还是要节约着穿。为了防止磨损和清洗方便,袖口和衣领上要加缝便于拆洗的护套,还要套上一个肥大的褂子,如此这般,一件棉袄穿四五个冬天不成问题。那时好多同学都有了小青年的派头,为了赶时髦再冷的天也只穿一件毛衣毛裤,刻意凸显优美的身材和线条,即使冻得瑟瑟发抖,也头发一甩,打着寒颤说“不冷”,真是“美丽冻人”的年轻人啊。

  参加工作后,自己有了收入,生活宽裕了,保暖内衣、羽绒服、加绒外衣等似乎成了过冬的标配,对母亲要给我做棉袄的好意总是嫌烦地说“不用不用”,嚷嚷着那笨重的大棉袄在单位没法穿。即便是母亲硬给做了,也是表面答应着马上就穿,可是一离开老家就把棉袄扔进了柜子底成了“不动产”。每次回家,当母亲问起棉袄合不合身时,不觉脸上火辣辣的,含糊着说“还行还行”。

  恍惚间已到中年,似乎感觉棉袄才离身几年,父母却已老去。母亲也没有力气再缝制衣物,可是自己的心头却又常常贪恋起老棉袄的温暖。前段时间回老家,穿上了母亲七八年前给我做的棉袄,母亲看到后用手摸了摸,浑浊的眼睛瞬间湿润了,带着满脸的遗憾,低头自言自语地说:“这棉袄旧了,有点薄了,年轻时应该多做几件,哎,现在手脚不管用了,做不动了。”

  最是亲情暖人心,寒冬棉袄最相偎。等妻子做成了棉袄,我要给母亲和岳母一一送去,给她们一份惊喜,一份来自寒冬记忆的亲情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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